直到加了微信,他才作罢,放弃打字的念头。
白瓷不想闹太僵,毕竟京州房租太贵了。短期内,她没把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住。她得借住在他那里,他算是她房东。
她是为了结婚而来,一点小问题而已。反正分房睡又见不到。
白瓷扬起笑容,尽量维持体面,又问:“那方便知道你女儿叫什么吗?或者爱好?我可以介绍我的老师给她。”
她抛出两个问题,给了他选项,又用资源示好。心理作用,他起码会挑一个。
“火勺灼,灼灼。”
男人选了第一个,最安全的那个问题。
“灼灼?逃之夭夭,灼灼其华?钟先生喜欢诗词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取的吗?真好听。”
“嗯。”
钟鼎句句有回应,句句一个“嗯”。
她的心理暗示全都无效,无论是喜好挖掘还是认同夸赞。
没关系,能聊。白瓷告诫自己。
忍他一会儿,骗进民政局就不用装了。
白瓷嘴角弯起标准的社交弧度,眼睛一笑就弯成月牙。
杏眸桃腮,看着很有福气,叫人心里暖融融的。
“是庆祝年轻女子出嫁的诗呢,以桃花喻美人,灼灼一定很漂亮吧。”
她就不信世界上有家长能没有晒娃冲动。
“嗯。”
白瓷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家长。
“钟先生这么早就开始担心女儿出嫁的事了吗?肯定很不舍吧。”
人之常情的痛点,他总不会还不理。
“不是。”
……白瓷开始怀疑钟鼎是不是人。
“那……是对灼灼的美好祝愿?”她又问。
钟鼎似乎不太喜欢她这样漫无目的的询问,直截了当答:
“都不是,是因为,她母亲......”
他顿了下,定睛望着她的眼睛。
白瓷也看着他,认认真真等他说。
他眉眼玩味,语气不痛不痒:“逃之夭夭了。”
白瓷一口咖啡差点没呛出来。
哪有人这么取名字的,她正常的大脑,无法想到这寓意。
钟鼎绅士地递上手帕,指尖相碰的瞬间,那只手微凉。
白瓷这个千金虽然被人打假了,但这二十几年的培育不是假的。
刻入骨髓的教养,体面很重要。
等她平复好呼吸,还是回应道:“那还真是很有寓意的名字呀。”
名字用来纪念母亲,她本能觉得对方已经不在了。
白瓷诚恳道:“节哀。”
“没死。”
“.......”
“那也节哀。”毕竟女人跑了。
“谢谢。”
一片沉默。
太荒谬了。白瓷努力挤出笑,正想着该怎么结束这场闲聊,定下领证时间。
钟鼎忽地开口:“人跑了,你好像很高兴?”
“......这不是给我创造机会了嘛,可喜可贺。”
她说完觉得哪里好像不对。
不过钟鼎倒没什么反应,只是淡漠一个“嗯”。
“方便问一下,白**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吗?”
这是今天晚上,钟鼎第一次发问。
白瓷握着咖啡杯的手一紧,瞳孔颤动了下。
从小围着她转的男生就很多,但真正谈过的,只有陈焱。
其实就那么一个,但她不能把“我是傻子,快来骗我”写在脸上。
她答:“不多,就几个。”
钟鼎长睫垂下,轻哼一声。
那一声哼轻到白瓷无法质问,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听到了。
他抬手,不慌不忙看了眼腕表,“看着不像。”
“不像什么?”
“不像不多。”
“那像什么?”
“看着像经验丰富的...大**。”
白瓷霎时捏紧杯壁。
...大**吗?
陈焱以前很爱这样叫她。
她笑回:“都是一些萍水相逢的情感导师罢了。”
钟鼎还想问什么:“他们.....”
“死了。”她拦断他的话,不愿多提。
白瓷仿佛又听见一声冷哼,依然很轻,依然不确定。
“节哀。”
“谢谢。”
白瓷不得不承认,这是她外交史上最失败的一次。
钟鼎抬腕看了眼表,已经晚上九点。
“今天太晚了,明早八点,民政局,如何?”
白瓷腹诽,还如何如何,古风小生吗。
她脸上则挂着得体的微笑,“好,我会准时到。”
“你住哪?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合适的合作伙伴不好找,我不想出任何意外。”
白瓷没再拒绝,“观澜道7号。”
“嗯。”
那一片是历史风貌保护区,一直以来,就他们白家一户人家,旁边都是机构驻地。
白家打民国起就住那了,祖宅算是“保护对象”之一。
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,外面正飘着小雨。
白瓷并没有带伞,但钟鼎的车就停在路边。
“下雨了。”钟鼎淡淡道。
“是啊,天变得真快。”白瓷笑回。
“嗯,那我就不送你了,回见。”
“欸?”
白瓷愣住。
什么叫下雨了,我不送你了?
她还没反应过来,钟鼎的梅赛德斯车灯已经从她眼前划过了。
几滴雨顺着风,打在她脸上。白瓷一脸茫然。
好家伙。
他还真是,装都不装。
那车贵,前后左右的车流,自动让出一块结界似的空间,生怕雨天路滑剐蹭到它。
他怎么开这车,钟家这几年今非昔比了?
还是没福硬享,贷款四百年买的。
正想着,电话打进来,她看了一眼,抬手接听。
钟灵毓兴奋的声音顺着手机砸在她耳朵里:“怎么样?我表哥还不错吧?”
“嗯,是不错。看着就像事少的人,安静。”
“安静?我哥?”钟灵毓语气夸张。
“是啊,一口一个‘嗯’。他刚坐下的时候,我连手语都用上了。然后他反问我是哑巴吗。”
白瓷一面说着,一面开了免提打开软件打车。
钟灵毓大笑几声:“不可能啊,我哥?算了算了,他可能见到美女害羞。”
“长得倒是很不错。”
“不错吧,要不我怎么敢介绍给我亲姐妹。你如果不是着急逃婚,我还有更好的。”
钟灵毓突然压低了声音,又道:“我哥他不仅长得不错,那方面也相当不错,器大活好,用过都说好。”
白瓷手忙脚乱关了免提,查看四周有没有人。
她看向身后时,一个店员正在偷偷看她。
白瓷尴尬地捏紧手机,抬步欲离。
那个店员忙叫住她:“这位客人,您的伞落下了。”
店员说着递上伞,白瓷懵懵懂懂接过来。
她明明没有带伞。
“喂!白瓷!你还在听吗!”
电话里的声音又传来,她怕钟灵毓再说什么露骨的话,引起尴尬。慌忙向店员道谢,撑开伞走进雨幕。
她一手撑伞,一手拿着手机回话:“用过都说好,你哥上大众点评必吃榜了?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钟灵毓不服气:“但是,京州必吃榜听过没有?”
“没,你最好说的是合法业务。”
白瓷打车定位在附近公交站,她静静站在那等,看烟雨人流。
这样的雨夜,会让她忍不住去想陈焱。
还好钟灵毓有巴啦啦能量,可以帮她缓解。
具体使用方法为巴拉巴拉说一晚上。
“京州必吃榜,我哥排第五,姐妹你有这福气,晚上就在被窝里偷着乐吧。”
“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?”她随口回答。
钟灵毓:“我倒是想,但**。”
“……”
她不该把这种话题抛给钟灵毓的,她根本没有下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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